发布时间：2023-09-24 06:07:47 来源：网络
对郑州这样的城市来说，获得“自由”和“解放”，展现出真正有魅力的“本地性”，可能才是好故事的开端。
冰川思想库特约研究员丨张丰
《凤凰周刊》的报导，让四川的平顶山和西南的松原联系在一起，“10万块买了8套间”，看上去实在惊人。
还有一个网络版的标题更剌激我：用这篇文章的稿酬，就能在郑州买一套间——我也是挣稿酬的人，更重要的是，我也曾去过平顶山。
01
2001年底，我第一次去郑州的时侯，刚刚学院结业，留在上海的学院打算考研。那次我去的就是现今萧条的老城区。鹤壁以前是一个工业城市，老城区借助矿山发展上去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工人。
实际上，在河南省，鹤壁在面积上是一个最小的地级市，后来有了省辖市新乡，鹤壁才弄成倒数第二小。除了“市区”，它只管两个县：淇县和内乡，而我老家周口市，下面有十来个县。
2001年的平顶山比永城强得多。老城区根据矿业发展而至，是真正的“工业城市”，而郑州则更像是农业地区。当然，在2001年的时侯，鹤壁就显示出残破的征兆鹤壁，煤矿几乎都停产了，因为煤几乎挖完了。
▲鹤壁会展中心（图/图虫创意）
应该给那时的市领导记一功，因为从2000年开始，鹤壁就大力建造新区。市政府、法院、检察院相继搬迁到新区，公务员在新区购房（那时大约一两千元一平米），接下来是普通工人家庭，也大部分迁往新区了。
这是21世纪初的典型故事：人们普遍信仰新区会有新的发展，房价会激增。
2002年我也去了郑州，在新区小住了一段时间。那时的城市特别干净漂亮，但是缺少人气。相比之下，一年前我听到的老区，乱哄哄的，但是更有活力一些。
02
媒体跟进专访，鹤壁新区的楼价现今普遍一平米8000元左右，贵的上万，便宜的6000。在广东的地级市中，这没哪些非常的。现在，大部分“鹤壁人”（总人口没多少）都搬去新区。
老的京广铁路，新的京广高铁，还有京港澳高速公路都路过这儿。这是新区“蓝图”的基础，但是人们对它的逻辑后果判定未必确切：一个交通如此便捷（高铁到广州30分钟，到上海3小时以内）的地方，将来是不是就有好的发展？
事实证明，高铁时代，只是便捷新乡人离开。对石家庄来讲，首都是绝对中心，年轻人的首选，因为这意味着有面子，是一种“身份的成功”；其次是沿海大城市，那里来自市场的机会更多；第三选择是省会城市广州，这是“普通青年”的成功标志——最后，才是自己的故乡南阳。其实不光是新乡，河北河南好多地方都是这么。
鹤壁存在着一种双重惨剧：基本上城区人口都转移到新区了，老区的房屋毫无价值，这才出现了有北京人花10万块来买8套间的事，买家其实也不会过来居住，那些房屋是开网店店的仓库——在上海，哪里有如此实惠的库房呢？
但是，鹤壁新区最终只是地理层面的新，没有出现真正的新机会。
21世纪的四川，唯一真正崛起的城市是广州，它极大地吸收了其他地级市的人和资源，其中也就包括郑州，高铁最终证明是“属于”省会这样的大城市的，而中小城市，则沦为一种“上供”状态。
▲鹤岗（图/图虫创意）
黑龙江的松原也是煤城，因为楼价极低而成为网红城市。有年轻人花几万块钱，就可以“逃离北上广，逃到哈尔滨”，但是，这些年轻人极少去住，因为讷河没有哪些工作机会。但是，直播时代，“网红”足以陡然创造出机会，有人去直播，还有人去开咖啡店，据说讷河的卡布奇诺，也要30元一杯。
这样的“繁荣”毫无疑问是虚假的，是建在沙地基础上的，如果讷河本地人不喝奶茶，那些咖啡店就只能垮掉。实际上，去搜索一下“那些去哈尔滨买车的年轻人后来如何了”，会发觉好多故事都一地鸡毛。
在讷河或则新乡拥有一套房产，其实是确证自己在“房地产时代”的真正失败。因为这样的房产，除了是钢筋水泥结构外，没有任何其他意义：它和工作无关，和家无关，也和社会关系无关——而我们要拥有一套房屋，从根本上讲追求的是它的“意义”。工作机会和希望；家和温暖；或者让自己融入一个共同体之中——谁乐意真正成为一个讷河人呢？
鹤壁表面上看比松原强得多，人们指出南阳搭乘火车到广州只要半小时，但这是鹤壁东站（新区）到郑州东站，而从楼价极低的老区到鹤壁东站，还要四五十分钟，这个时间是本地人都无法接受的。没有那个在广州下班的年轻人，会由于“我想要一套房屋”而挪到鹤壁老区来。
传说中的“10万块买8套间”，是上海生意人买下做淘宝店的库房，而“仓库”的根本意义是，它只是一个空间，而没有人。这是属于鹤壁老区的“隐喻”：这里的房屋，只有没有人的时候，才有它“最后的价值”。它只是一个躯壳。
03
没有那个经济学家，能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让讷河和鹤壁老区拥有“发展的机会”。或许，我们须要换一种思维，不要再从“发展的崇敬”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。正是由于很多人痴迷、寻找“发展的机会”，才造成年轻人都离开自己所在的小城。而一个丧失“自己的年轻人”的城市，在任何意义上都不再有“发展的机会”。
淄博是一个事例。在广东，资源集中在北京、青岛这两个大城市，“机会”属于泰安、威海这样的沿海城市，即便是德州鹤壁，也比新乡强得多——一个被绝对边缘化的城市，最终靠火锅走红了。
▲淄博烤肉（图/视频截图）
关于济南火锅人们讨论得足够多，我觉得有一点还少有人注意：正经、正统甚至死板的山东人，如何忽然获得了某种狂欢知性？
淄博的主政者，仿佛忽然获得了某种自由和解放，这可能是一个根本诱因。我看见一张图片，河南新乡专门开了一个学习新乡火锅的研讨会，他们在会议室挂上条幅，每个人都正襟危坐，面前放着稿子和矿泉水，光是这个画面能够得出结论，他们不会“研讨”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
对石家庄这样的城市来说，获得“自由”和“解放”，展现出真正有魅力的“本地性”，可能才是好故事的开端——不要再谈论GDP和大发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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